【洛基2】告别
假如洛基在最后走出那道防爆门之前，回到了雷神一之前的时间线跟索尔和弗丽嘉告别
带有微微微量锤基和大量剧透，慎入
感觉可能很多人写这个梗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orz
*
“祝你好运，回头见。”
“回头见，弟弟。”
洛基笑着拍了拍索尔的肩膀，转身往门外走去。
和兄弟一番道别过后，索尔低头继续忙碌着准备前往厄特加尔的物资。那是约顿海姆的一个国度，那里人烟稀少，像是被浩瀚宇宙遗忘的角落，如此的荒蛮之地却埋藏着各种新奇的宝藏。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，索尔偶尔会独自一人前往此地进行冒险，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消遣。
说是冒险，对索尔而言这更像是一次短途旅行，所以不同于前往战场，这次他并没有大费周章地向所有人郑重地道别，更没有隆重的欢送仪式。
正是如此，当索尔看见已经在几分钟前刚道别过的洛基再次重返到他面前时，心里泛起一丝讶异。
索尔是转过身准备离开时突然看见的洛基。洛基正在他房间门口四处张望，然后抬头撞上了他的视线。不知为何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洛基愣在了原地，他好似有些窘迫，亦或是惊诧，索尔并没有读懂对方脸上的神情，只觉得他的弟弟就像是被施了冰霜魔法，连同着空气和时间凝固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“嘿，你忘记什么了吗？”索尔边走近边问道。
面前的人没有作出回应。他瞪大了双眼，目光牢牢盯在索尔的脸上，喉结上下滑动着，牙关咬紧，只有鼻子呼出沉重又急促的气息。他在难以察觉地颤抖，额头沁出了细汗，整个人好像在绷紧了全身的神经，以抑制着一些即将汹涌而至的情感。
“洛基……你还好吧？”
他一点都不好。
凑近一看，他和刚才还笑着离开的洛基判若两人。面前的人就像是被下了诅咒，明明是一副年轻美好的脸庞，灵魂却如此苍老。那对碧绿双眼在深陷的眼窝中看不出一丝往日的意气风发，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枯木上的死灰般黯淡无光的眼神。
“弟——”
“——是，是的。抱歉，呃，我只是……”
冰山被打破，洛基用力地挤了挤眼，用手揉了揉眉间，硬生生把飘远的思绪拉扯回身体。他刻意地咳嗽了几声，又然后露出及其不自然的假笑着，不时舔舔嘴唇，拨弄一下头发，好像全身细胞都在极力掩盖着这个曾经巧舌如簧的诡计之神，现在正狼狈地脑海里处理混乱的语言的事实。
“嗯……我只是想……”
“嘿，没关系的。”索尔再走近一步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，“慢慢来，深呼吸。”
“我猜大概是因为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以致有点忘了你的模样了，呼……”洛基深吸了一口气，连珠炮弹地吐出一长串的话，然后又苦笑着长长地将气呼了出来，将刚才的自言自语瞬间模糊在空气当中。索尔当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，脸上依然挂着迷惑的表情。
“你刚才说了什——”
“——所以，”洛基“啪！”的一声拍了拍手，突然故意将声量提高将索尔的话活活掐断，强行将重点抢过来。他四周张望着，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行李和装备上，“你现在要走了？”
“是啊，一切准备完毕，可以启程了。你忘了些什么吗？”
“没有，没有，呃。”洛基合着掌，低头思虑了半刻。
最后他再次抬起了头，迎上看到索尔的目光。
“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地告别。”
迷雾萦绕着如同湖水般深邃的碧绿眼睛，悲怆却无比真诚。眼眶有些许湿润，就如同月色轻柔地落在湖面上时泛起的光。他看上去疲惫不堪，他们仅仅分开了几分钟，洛基却被像是时光夺走了所有的精气，留下一个白发苍苍的，干瘪的灵魂。
话语最后的音节被他的哽咽掩盖了过去。
如果这都是假象，只能说演技实在是过于精湛。
从未见过弟弟这般姿态的索尔再靠近了一步，右手抚上看到洛基的后颈，拇指轻柔地磨挲着冰凉的肌肤，额头轻轻抵着对方的前额。
“没事的，我又不是要去什么遥远的地方。只是一个小冒险而已，很快就回来了。你就等着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，如果我找到了什么宝石，到时候都归你，好吗？”
洛基只是抽了抽鼻子，咬着下唇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索尔。”
就在索尔准备放开手离开时，洛基突然叫住了他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只想对你说……”
洛基长呼了一口气，想说的话却迟迟未说出口。
索尔反而被弄急了。他松开了手，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的弟弟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只想对你说……”洛基的声线变得生涩，平日一直高谈阔论的他现在却捋不直舌头。沉默了半刻后，他终于吐出了四个音节，“我很抱歉。”
“你为了什么道歉？”这彻底把索尔搞迷糊了，“等一下，你不会又把父王的酒喝了然后把酒瓶藏在我房间里吧？”
“什么？”洛基懵了一下，思索了半刻又无奈地苦笑了一声，“不是，我不是说这个。但是确实，我对于那件事情也很抱歉。”
“那你说的是？”
“我只是想说——我对一切都感到抱歉。阿斯加德的，地球的，整个宇宙的，以前的，现在的，未来的一切。”
“很抱歉我的一生都在浪费时间，浪费时间在亏欠别人，浪费在一场场输得一败涂地的赌局。”
“我总是自私地，任性地，给身边的人闹出各种各样的问题。我只会让任何事情越来越糟，哪里有我，哪里就是灾难。我以为我被诅咒了，最后才发现我才是那个诅咒，我是十恶不赦的恶人，我很抱歉我成为不了一个英雄，哥哥，我——”
“嘘，嘘。”索尔不假思索地直接走上前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，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自白。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——你看起来像是过了很糟糕的一天——但你没有任何必要道歉。确实，上次你在父王面前陷害我我很生气，但我原谅你。”
“不管你做了什么，你都是阿斯嘉德的族人，是我心爱的兄弟，是光荣的神。不管怎么样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恶人，我永远为你骄傲，你听到了吗？”
索尔的眼神是虔诚的，温柔的，坚定的。他像是童话书里的模板下刻出来的英雄，连同发丝都在闪耀着灿烂的金光，如同暖阳一般。
他的话音落下，定神一看，洛基的眼中早已噙满泪水，像一个无比委屈的孩童。
他好像一直在等着有某个人对他说这段话，等了太久太久了，等到所有的不安和愧疚在他的内心烙出一道道印痕，积下的印痕多得如同蛛网将他牢牢困住。
洛基过了片刻才从刚才的话语中回过神来。他勾起嘴角笑了出来。不是刚才那苦笑，也不同于往日的讥笑，更像是一种积攒已久的将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部一泄而出的感觉。
“谢谢你，哥哥，这……呼……”洛基再次深呼吸，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，“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。那……”
他终于向前走近了一步，张开了双臂，想要讨一个拥抱。
眼看着洛基的靠近，索尔却往后跳了几步，敏捷地躲开了对方的拥抱。
“哈！还想趁机捅我是不是，这次你的小把戏被我看穿了吧哈哈哈哈哈？”索尔在诧异的眼神的注视下得意地大笑着，摇了摇他的食指，向对方抛去了“休想再整蛊我”的眼神。
“不是——”
“——好了，我是真的要走了。”愣在原地的洛基还想反驳，却被索尔直接打断了话。索尔走上前去，用拳头碰了碰对方的肩膀，就像是小时候两人上擂台前互相鼓气一样，“等我回来，肯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，好吧？”
“……”
洛基咳了一声，想了半刻最后还是尴尬地收回了手。他张了张嘴，好像还想说些什么，但很快又把话收了回去，那通红的眼眶差点让索尔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恶作剧。
“回头再见，洛基！”
“……”
身后的人陷入了沉默，直至索尔几乎消失在他的视野，他才用所有人都听不见的音量说道：
“再见了，哥哥。”
那把声音虽小，却沉重得像是最后一次告别。
*
一再犹豫下，洛基决定临走前到自己的房间看一眼。
依照着模糊的记忆，他终于勉勉强强摸索到回房间的路。留存者，时间织造器，神圣时间线，上万次的轮回，仿佛他的整个人生都在时管中度过。如果给予时间长度，他大概在那里花上了上千年的时间。这就算对于神祉来说也是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了，长得他早已忘记了这个，陪伴着自己一路成长的房间的模样。
这个空间对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。他记得小时候受伤卧床时听母后娓娓道来父王年轻时的英勇事迹，还有自己调皮地偷了范达尔的剑躲到了床底。每当在时管局里趴在冰冷办公桌和成堆的文件一起入睡时，洛基都会想起面前这张温暖奢华的大床，那柔软却高贵雍雅的床褥似乎可以温柔地包裹着万物。床边是一道巨大的窗户，阿斯嘉德的辉煌尽收眼底。那熟悉的，如同巨人般庞大的雕像，那金碧辉煌的，高大巍峨的宫殿楼宇，孩童在远处的花园嬉闹着，碧蓝天空下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，竟让洛基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他记得自己的的确确在这里生活过，但又觉得那并不是自己。好像在这里度过童年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，另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个封闭逼仄的防爆室里，无数次循环着，一次又一次地看着维克多变成了意面，一次又一次绝望地想要拯救他在乎的一切。
痛苦的回忆被触碰，洛基开始感觉呼吸有点困难。他慢慢地躺在床上，闭上双眼，指尖磨挲着毛茸茸的被褥，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熟悉的檀香的味道充斥着鼻腔。洒落在脸上的阳光很暖，晒得鼻尖痒痒的，仿佛一下子将洛基带回了小时候，他无拘无束地躺在床上，等待着母亲带他和索尔去看为父王举办的盛典。
“洛基？”
耳边传来他朝思暮想的声音。
洛基像触电般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，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房间门口。她身穿着素色的长裙，长发披在双肩，头上戴着淡青色的花环，如同往日一样的高贵儒雅。她的声音温柔似水，但又同时强大得令人感到安心。大概是他的错觉，洛基甚至觉得她身上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“母亲……”
啪哒。
洛基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手背上——是他的眼泪。起初只是滴落了像珍珠般大小的一滴泪，但很快泪水就如同决堤般不断涌出眼眶。洛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眼泪就簌簌泄下，像一个跑步摔倒的孩童看见母亲时本能的反应。现在他的脑袋一片空白，过量的无法言喻的情感爆发式地涌上心头，直到他感觉到手心紧攒着的被褥被浸湿，才意识到原来这些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眼眶涌出。
然后他开始放声痛哭。
去他的神圣时间线，去他的时管局，去他的变异体，去他的就留存者，这乱七八糟的一切在这瞬间都不重要了。他再也不是想要拯救众生的神，而是一个被母亲宠爱的小孩。此刻洛基卸下了坚硬得盔甲，所有被抑压的感情全部如同潮水般倾泄而出，向弗丽嘉露出了最柔软的，伤痕累累的蚌肉。
“噢……我的孩子。”弗丽嘉连忙赶来床边，她将泣不成声的洛基拉进了怀抱里，像是哄小孩一样，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，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洛基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弗丽嘉的怀里，他哽咽了一声，试图将激动的心情平缓下来。
“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……我梦见我被抓去了一个时间以外的地方，在那里认识了一些朋友……但是最后他们都会死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死，我只能花上几个世纪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拯救他们……但最后都失败了……还有最后唯一一个办法，但是……”
“噢，我可怜的孩子……”弗丽嘉痛心地将洛基再抱紧了一些，话语里全是怜悯，“你在未来肯定受了很多苦吧。”
“什么？”
对于母亲的敏锐无比惊讶的洛基猛地抬起头，下意识地想要否认：“不，我不是从未来——”
“——没关系的，洛基。”
弗丽嘉用双手捧着他的脸，轻柔地用拇指擦拭洛基眼角边的泪痕，饱含爱意的双眼将他哭得失焦的视线再次拉了回来。
母亲还是洛基记忆中的模样，美丽，大方，眉目间的温柔可以包容世间万物，连最污秽龌龊的潮湿角落也可以被净化。在这无条件的伟大的爱下，就算连新世纪的神也可以奢侈地做一刻有恃无恐的小孩。
“没事的。不管你是过去的，现在的，未来的你，你都是我的骄傲，是你父亲的骄傲，是整个阿斯嘉德的骄傲。”
“不要胆怯，勇敢地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。管你即将前往何方，你都要记住，你是被我们爱着的。”
一颗热泪划过洛基的脸。感动的心情被泉涌而出的愧疚完全淹没，他的心被母亲柔和的光芒刺痛着。他想到不久后他在阿斯嘉德掀起的腥风血雨，在纽约的所作所为，还有另一个时间线里的自己导致的母亲的死亡，那恶劣的事迹让弗丽嘉的话如同刀刃般深深扎进他的心脏。
但现在他找到了可以弥补的方法，从万人唾弃的恶作剧之神成为弗丽嘉口中的骄傲。他知道在恒河沙数的时间线中，在每一个世界他都是被弗丽嘉爱着的小孩。而现在，他要证明他终于成长了，他配得上这份爱。
“谢谢你，母亲。”
洛基抬起头看向他的母亲，他终于笑了，笑得苦涩，笑得衰疲，但那双目睹着时间流淌的长河的眼睛，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。
“谢谢你给予了我勇气，去让我成为那个我需要成为的神。”
为了你，为了我们所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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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洛基2结局后劲十足赶出来的短打，用来满足个人的意难平，真的写得很烂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感谢你的阅读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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